雅书

内容简介：

这本书的主角是文明的火种，数学、天文学和医学的基石之作--欧几里得《几何原本》、托勒密《天文学大成》和古罗马名医盖伦的医学作品集。

它们创作于遥远的古代，在漫长的中世纪经过七个城市(亚历山大城、巴格达、科尔多瓦、托莱多、萨勒诺、巴勒莫、威尼斯)几十代人的抄写、翻译、传播、接力，存活到了印刷术发明的一刻，从此发扬光大，推动了现代科学的诞生，并流传到了今天被称为经典传颂。

强大不可抗力的破坏(战争冲突、政治博弈、信仰分歧等)，脆弱、昂贵、费时的技术与手段(矜贵的莎草纸与羊皮卷、抄写员的纰漏、翻译的失误等)，火种几乎濒临熄灭，人类文明似乎将永远陷入黑暗。

但因为有了统治阶层的支持、修道院的庇护、阿拉伯学者起到的关键桥梁作用(大型学术机构智慧宫的研究和学者的辛苦注解、翻译，欧洲正是通过这些翻译作品的回译，才促成了文艺复兴的发生)、书商和印刷工的不懈努力，多次命悬一线的《几何原本》、《天文学大成》等经典才绝处逢生，突出重围。

本书记录的就是人类文明的*初成果是如何跨域地域、信仰、战争、技术的重重障碍才得以薪火相传的惊险旅程。

作者简介：

维奥莱特·莫勒(Violet Moller)

英国历史学家、作家

曾为《竞技场》(Arena)、《面孔》(The Face)、《弗兰克》(Frank)、《清单》(The List)等媒体撰写专栏。主攻文化史、思想史，著有《火种》《狄更斯的好奇世界》《引号里的牛津》《关于博德利亚的故事》等。

目  录：

1. 序言/001

我关注的重点是科学史，更确切地说，是"精确的科学"，明确描述了三个主题：数学、天文学和医学。其中有三位天才脱颖而出：数学天才欧几里得、天文学天才托勒密和医学天才盖伦。欧几里得和托勒密在他们各自的主题中尝试了广泛的研究和写作，分别著有《几何原本》和《天文学大成》。但盖伦的情况更为复杂。他写了几百本书，因此我决定重点关注构成亚历山大城医学课程的内容和解剖学以及药理学的一般领域。这三个非凡之人都定义了他们各自主题的结构和内容。后来的学者在他们创造的框架中研究了几百年。500年是故事开始的时候，这个时候古代的知识传统正在迈入中世纪，学术进入一个不同的时代。随后的章节中，每一章都集中探讨一个不同的城市。首先让我们回到亚历山大城，看看这些书是在什么时候以及如何写成的。它们从这里经过地中海东部传播到叙利亚和君士坦丁堡，并在这些地方一直保存到9世纪。当时穆斯林帝国的首都、全新之城巴格达的学者开始对这些书感兴趣，要将它们翻译为阿拉伯语，运用其中所包含的思想作为他们自己探索科学的基础。巴格达是古代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知识中心，并逐渐激发阿拉伯世界的城市建立图书馆、资助科学研究。其中最重要的城市是西班牙南部的科尔多瓦，当时正处于倭马亚王朝的统治之下。在倭马亚王朝的保护下，欧几里得、托勒密和盖伦的著作得以被研究，在这座城市受到数代学者的质疑和改进。它们从科尔多瓦传入西班牙的其他城市。当基督徒重新征服了伊比利亚半岛，托莱多成为重要的翻译中心，它们由此进入了拉丁语的基督教世界。

这是书籍传播的主要路径，但在中世纪的其他地方，古希腊、阿拉伯和西方文化也曾发生碰撞。意大利南部的萨勒诺是来自北非的医学书籍(用阿拉伯语写成，但源自盖伦)被翻译成拉丁语的地方，萨勒诺因此成为了几个世纪以来欧洲医学研究的中心，在医学知识的传播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接下来，在巴勒莫，托勒密和欧几里得取代盖伦成为关注焦点，学者们将《几何原本》和《天文学大成》从希腊语直接翻译为拉丁语，绕过阿拉伯译本，以期达到更为准确的效果。这三种不同的思想汇聚在威尼斯，这些手稿于15世纪后半叶陆续抵达，为第一次印刷做好准备。

2. 大消亡/009

每本书的命运取决于它身处的图书馆或私人住宅的墙外发生的事情。在古代晚期的动荡年代，政治、社会和宗教生活的布局正在以深刻的方式发生变化和重组。学术研究的世界逐渐从公共世俗领域转向寂静的修道院。在生活的其他领域也可以看到这种转移：随着教会进入以填补罗马帝国的公共事务留下的空白，城市的地形开始

发生变化。国家的权力解体，转移到私人和宗教领导者手中。巨大的教堂在古代集会的公共场所崛起，神庙被毁坏或改建，城市的公共空间被基督化，主教成为关注焦点。和学校一样，公共图书馆在这一过程中也受到损坏。没有人出钱保养它们，它们遭到废弃而衰败。对数学和天文学等学科感兴趣的人们，都不得不私下学习，脆弱的学者关系网进一步缩小。

3. 亚历山大城/022

亚历山大城的大图书馆由希腊国王托勒密一世建于公元前300年，是学术追求的终极标志。正是这里激发了收藏每一种书籍的复本来包含一个领域的知识的想法。从那时起，图书收藏者和图书管理员一直怀有这种"全部收入囊中的梦想"，这也成为现代版本图书馆的核心，现代版本图书馆有权获得在本国出版的每一本书。像所有成功的藏书家一样，埃及的国王和图书管理员坚持不懈并不择手段地追求这一梦想--通过偷窃、借用和乞求等任何方式增加其馆藏。他们命令搜查所有经过亚历山大城的船只，在船上发现的任何书卷都要被没收。这些书籍接着被加上"来自船上"的标签，放在图书馆的书架上。当雅典人将宝贵的书卷借给他们抄写之后，埃及人拒绝归还，而是选择保留原本，归还抄本，宁可失去已经支付的巨款保证金。这种侵略性的获取政策取得了成效，二十年间，该图书馆包括了上千本从烹饪到犹太神学的各个主题的书籍。这一收藏就规模和主题来说，是地球上任何地方都无法与之相比的。但托勒密王朝的国王们不仅收藏书籍，还收集思想。他们建筑神殿，颂扬缪斯女神--九位激发艺术和科学灵感的希腊女神，并在此建立起学者团体。这被称为博物馆(Mouseion)，与图书馆紧密相连，地中海世界的学者被邀请来此工作。

4. 巴格达/046

在巴格达和整个阿拉伯世界，书籍进出口相对比较容易，因为得到了在整个帝国内运行的政府邮政服务的协助，通过骆驼、骡子、马和鸽子交替传递信息。巴格达总办事处的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供旅行者和朝圣者计划他们的旅程之用。一个由旅馆、旅客招待所和路边的储水箱构成的系统为朝圣者、商人、商贩、士兵、信使、传道者和其他旅行者提供服务。在漫漫长夜，人们会聚集到旅馆的篝火旁吃饭、喝酒和休息，但最重要的是聊天和八卦，这里很快成为活跃的信息中心、当时的报纸和人际交流的场所。旅行者组团加入跨越帝国运送货物的长长的骆驼商队，这是应对穿越阿拉伯、北非和伊朗的沙漠的危险最安全的方式。他们之中就有学者，做好准备旅行数百英里，冒着遭遇沙尘暴、疾病、洪水、强盗和野生动物的危险寻找图书，因为他们担心这些思想会永远消失。他们向东穿越波斯，向北进入拜占庭帝国的阿纳托利亚，那里希腊语仍然是主要语言。在这些地方，古老城市中的古代神庙和修道院里摆满了图书。

5. 科尔多瓦/083

科尔多瓦作为重要的知识中心的声誉吸引了远道而来的学者，尤其是在医学、天文学、宗教法律、语法和诗歌领域。科尔多瓦因为热爱文字而著名，据说，"当一个博学的人在塞维利亚，他的继承人希望出售他的图书馆时，他们一般会把它送到科尔多瓦处理"。 伊本·福泰斯的大家族有一座图书馆，他们雇用了不少于六名抄书员，并找来了一位著名的作家作为图书管理员，另一个著名的私人收藏所由一位名叫艾莎的诗人建立。据一个知情人士透露："收藏的狂热发展到一定程度，以至于任何当权者或在政府中任职的人都认为他必须拥有自己的图书馆，他们会不厌其烦或不计花费地收藏图书，只为了人们可能会说，这个人有一座非常好的图书馆，或者他拥有这本书的独特版本，或者他拥有这个人手写这本著作的版本。"所有这些书籍都要被抄写，因此在10世纪的科尔多瓦，抄写业蓬勃发展也就不足为奇了。在西方世界最大的图书市场，数百人受到雇用，每年估计抄写7万到8万本图书。

科尔多瓦的星星很明亮，但很快就熄灭了。哈克汗于976年去世，稳定和知识自由也随他一起消亡。他留下11岁的儿子希沙姆继承王位，大臣曼苏尔看到了夺取权力的机会。曼苏尔妄自尊大，无法无天。他开始毁坏和劫掠阿尔扎哈拉城，为自己在科尔多瓦的另一端建造新的宫殿。科尔多瓦山坡上的巨大而神奇的城市逐渐陷入尘土中，随着哈里发的垮台被用作敌对派系较量的基地，它的珍宝受到掠夺，管道、廊柱、雕刻、门和财产都被以

最高价格出售。尽管如此，阿尔扎哈拉城仍能激起人们对历史的回忆。觐见室的巨大拱门、庭院池塘和引人注目的背景到今天都能让数千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使城市重新焕发活力的是那些小的细节--安装门柱的圆孔，在宫廷马厩中用作水槽的改造过的罗马石棺和作为灌溉系统的一部分的破碎铅管。

曼苏尔也将他的怒火发泄到科尔多瓦本身。在保守派神学家的影响下，他劫掠了这座城市的大型图书馆，寻找所有"涉及逻辑学、天文学和其他领域的古代科学的书，只保留医学和数学书。那些涉及语言、语法、诗歌、历史、医学、传统、穆罕默德言行录和其他安达卢斯允许的类似科学的书都被保存下来"。他命令将其余书籍毁

掉，"只有极少数书获得保存，其余的书或者被烧毁，或者被扔到宫廷的井中，被泥土和石头所覆盖"。他的理由是，"这些科学不为他们的祖先所知，受到他们过去的领导者的厌恶" 。

6. 托莱多/115

托莱多人讲的是伊比利亚罗曼语的一种当地方言的变体，是现代西班牙语的前身。杰勒德无疑也学习了这种语言，这样就容易与迦利布和其他当地人交流。犹太学者掌握了希伯来语、阿拉伯语和当地的罗曼语，在这两种文化之间形成一座重要桥梁，促进了翻译以及在阿拉伯历史和基督教现状之间保持连续性。虽然许多托莱多人在1085年这座城市落入阿方索六世之手的时候南迁，但还有一些人留下来，这两个社区之间通常联系紧密。实际上，在穆拉比特王朝在安达卢斯出现时，穆斯林家族通常与基督徒联合，反对他们的强硬统治。

其中一个家族是胡德家族(Banu Hud)，他们从1039年至1111年统治萨拉戈萨这座城市。他们本身就是热心的学者，建立起令人印象深刻的科学书籍图书馆。前一章提到的优素福·穆塔敏·伊本·胡德从1081年到1085年统治萨拉戈萨，他是一位著名的数学家，也许是整个穆斯林西班牙最会创新的数学家。他写过一本关于几何学的综合性书籍，被称为《圆满》。这本书是在他图书馆的书籍的基础上创作的，其中包括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和《已知数》、阿波罗尼奥斯的《圆锥曲线论》和阿基米德的《论球和圆柱》。

1110年，穆拉比特王朝从胡德家族的手中夺取了萨拉戈萨。因此，胡德家族同阿拉贡的基督徒国王阿方索一世联合，移居塔拉索纳附近的鲁埃达德哈隆的埃布罗山谷。他们与他们的基督徒统治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最后一任胡德家族的统治者塞伊夫·道勒作为客人参加了阿方索的加冕仪式)，即使在基督徒于1118年从穆拉比特王朝那里取得了萨拉戈萨之后也是如此。从1119年至1151年担任塔拉索纳主教的迈克尔是天文学书籍的热心收藏者，他从胡德家族的图书馆中选择手稿给雨果·塞恩科特伦西斯，为他翻译。鲁埃达德哈隆离塔拉索纳不远，雨果说在那里发现关于花拉子密的图表的评论手稿 "是在图书馆更为隐秘的深处"7。 他还发现了什么要靠人们的

推测，不过鉴于胡德家族对科学的浓厚兴趣，他们的图书馆几乎确定是12世纪学者和翻译者的主要图书来源。1141年，该家族被迫将他们的土地换成托莱多大教堂区的一所房子。可以推测的是，他们搬家时随身携带着大量书籍，如果这样的话，他们把书放在了后来住在这一城市同一地区的翻译者容易接触到的地方。实际上，克雷莫纳的杰勒德翻译了穆塔敏在《圆满》一书中引用的几本几何学书籍。

7. 萨勒诺/144

萨勒诺医学"学校"似乎在10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建立，它的国际声誉使凡尔登(Verdun)主教在10世纪80年代慕名前来，接受治疗。他能从法国遥远的北方冒险踏上漫长而危险的旅途，一定是对治疗方法抱有极大的信任。他也许听说过萨勒诺海湾的温泉和海水浴的好处，这两者都是所提供的治疗方案的一部分。这座城市有几所医院，其中许多是教堂的医务室，最初许多医生也是神职人员。随着医学在11世纪末和12世纪初变得更为专业化和学术化，行医者越来越有可能是不信宗教的人，医生不再是传教士的附属职业。

到11世纪初的时候，萨勒诺的学者留下了两份主要的医学著作。一份是加里蓬图斯主编的《医学汇编》，描述了从头到脚的全身疾病和治疗方法;另一份是彼得罗妮拉主编的著作，采用了相同的结构。两者基本重现了盖伦和希波克拉底的著作的大部分信息以及在古代晚期的百科全书中保存下来的《药物学》，不过内容以更加实用的形式组织了起来，说明萨勒诺的医生们在实践中借鉴了现有理论来治疗病人。在这个时候，萨勒诺医学的优点在于强调实际药物、疗法和饮食，医学理论准则的发展也即将形成。

8. 巴勒莫/172

罗杰二世作为西西里岛国王统治了24年，直到1154年去世。在此期间，他欢迎学者到他在巴勒莫的宫廷，并带领精英赞助和鼓励学术研究。他最著名的知识遗产是他委托他的最亲密的顾问之一，阿拉伯学者阿布·阿卜杜拉·默罕默德·伊本·默罕默德·伊本·阿卜杜拉·伊本·伊德里西·谢里夫·伊德里斯所写的一部地理学论著。他于1138年抵达巴勒莫。这部著作由阿拉伯语写成，最初的题目很花哨，叫作《渴望周游世界的人的享受》，后来简化为不那么浪漫的《罗杰之书》。它突破性地详尽描述了世界，涵盖了河流、山脉、气候、民族、商业活动和地方间的距离，是"第一次认真尝试将希腊、拉丁和阿拉伯的学术研究的古典地中海传统，融合在对已知世界的一个概述中"。在这本书中，伊德里斯从东西方获取地理知识，以托勒密的七个气候带构成的宇宙学系统为基础。在序言中，他解释说罗杰委托他做这项工作的原因是罗杰有兴趣了解这个世界，但也有更为实际的原因，"他想以宏观而确切的方式了解他的土地"12。 罗杰二世一直是位实用主义者，意在收集信息以帮助他更有效地实行统治。只是他在这本著作完成之前就去世了。不过，他的继承者威廉一世正好可以利用伊德里斯的书。这本书中有70幅区域地图和一幅壮观的星座图--世界地图，由纯银制成。在柏拉图《斐多篇》的译著引言部分，亨里克斯·亚里斯提卜声称威廉是无与伦比的国王，"他的宫廷是一座学校，他的随从是大学预科的学生，他自己的话是哲学声明，他的问题让人无法回答，他的方法没什么可讨论的，他的研究也没什么还未尝试的 "。

9. 威尼斯/203

威尼斯人总是在寻找机会，他们立即看到了印刷机的潜能。1469年，授予施派尔的约翰尼斯在威尼斯印书

的特权(垄断权)，宣布"我们时代的这一特殊发明虽然不为之前的时代所知，但将在各方面得到促进"12。 约翰尼斯翌年去世，他的垄断权也随之消失，包括他的兄弟文德林在内的其他人就在这座城市建立起印刷厂。在三年之内，超过130本书被印刷，其中一半以上是古典文学或语法，其次是宗教书籍，然后是法律、哲学或科学书籍。毫无疑问，他们支持了胜利者。事实上，这座城市拥有印刷蓬勃发展所必需的所有条件：庞大的受过教育的阅读人群，提供资金支持的组织良好的银行部门，有进取心的政府，成熟的贸易网络;最重要的是，来自大陆的威尼斯各省的稳定的纸张供应。当时造纸业在欧洲已发展起来，从巴格达经过西班牙到意大利，这

一旅程花费了几个世纪。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不仅欢迎外国人，而且积极邀请他们过来。第一代印刷业从业人员全部来自德国，他们加入威尼斯德国商馆的蓬勃发展的商人社区。因此，威尼斯很快成为印刷业的佼佼者。到1500年，这座城市有大约30家印刷厂在运营，1500年之前印刷的书籍总数的35%～41%来自威尼斯的印刷厂。

10. 1500年及以后/240

俯瞰1500年的知识地图，情况发生了显著变化。城市兴起并衰落，新社会在整个地中海地区获得发展。500年时，知识中心关闭，知识生活减少。一千年以后，情况恰好相反。在欧洲，教育再次广泛存在，虽然并非针对每个人，但有学校、私人教师和大学，向富有的年轻男性和一些女性教授新兴的知识。他们有机会成为不断发展的"文人共和国"的成员，并为知识发展做出贡献。

一个世纪以来，欧洲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新的世界被发现，出现了更多充满了异国情调的植物和动物。装满金银的大帆船穿越大西洋归来，为欧洲带来了无尽的财富。旧的边界被抹去，地图被重新描绘。印刷机改变了知识的传播。到1500年，欧洲有280个城镇出现了印刷机，在该地区生产了"2000万本书"1 。知识比以往任何时候

都更便宜，更容易获取，存在也更为普遍。在未来几十年，印刷机将促进宗教革命和加快科学进步。

11. 致谢/251

12. 引文/254

13. 参考书目/262